十一月底的感恩節已過，接着寒冬降臨。生活在亞熱帶三十多年，我感受到嚴寒之味。尤其是在空曠的地方，寒風吹來，迎前走着，像是滿面針刺般，並不好受！留在屋裡好得多。剛從學校放學回來不久，突然接到波士頓華埠小市府主任張女士 Caroline Chant 的電話，請我立刻到小市府一敍。趕到後，張女士介绍兩位由波士頓公立學校的工作人員給我認識。一位是波士頓雙語教育部華裔協調主任范女士 Stephanie Fan ，另一位是波士頓新設立的雙語教育 TITLE VII THEATER ART IN EDUCATION 舞臺藝術課程的主任茜茜利亞‧梳利安奴–巴斯尼咸女士Cecilia Soriano – Bersnahan。
Cecilia Soriano-Bersnahan & Family
張女士表明她們到來是找尋一位舞臺藝術專業人仕担任華裔導師。要求的是各族裔民間戲劇、舞蹈為主。是由聯邦政府特別撥款五年，給各大城市設有雙語教育部門的省份，為令衆多新移民剛立足美國土地，仍能感受到祖家的氣息，免受巨大的文化衝激。通過張女士介紹，得知我是來自香港電視臺的中國舞蹈專業人仕，便决定請我為導師，五年半合約教師。我非常之興奮地接受這工作，雀躍地知道自已巳邁進一步；但今後如何安排工作與及如何分配時間，真是有周張之感。
在此之前，1974年二月份到六月份，我在音樂學院舞蹈系教授了一學期中國舞蹈課程，學院在每學期完結，都有集合各方舞蹈導師所教的學生表演晚會，如芭蕾舞、爵士舞、現代舞、民族舞蹈。我特別教了一個中國古典舞「飛天」及一個創作舞「青年之舞」，舞蹈系主任安佈羅斯女士喜見今年學生表演中，能有特別演出的中國舞蹈。我自己也感到驕傲，我能做到美國舞蹈學院能有中國舞蹈課程和演出。而且我班中一位莎虂‧格宜Cheryl Guertze的學生，甚為喜愛中國舞蹈。我特別邀請莎虂參與波士頓以哈佛、麻省理工、波士顿大學、東北大學、波士顿學院，五間大學的「中國之夜」大匯演。我為了支持這個演出，親自出馬與莎虂跳一齣「梁祝化蝶」的古典舞和創作的「青年之舞」，其他還有飛天舞、雙劍舞，加上我所教授的廣教中文學校的舞蹈。所有舞蹈很受歡迎；且有很好的表演成績。
我在興緻勃勃中搞舞蹈工作；但想到我要進入大學，以保持我在美國合法的地位。我便想到申請音樂學院舞蹈系给與我進入學院攻讀大學。我得到舞蹈系系主任安佈羅斯女士的應允和支持。很快的，學院註册主任接見我。但他在和我談話過程，對我的要求還在躊躇中。我誠言謂：來美求學的外國學生，多以理科、工科、醫科為主，申請舞蹈系的學生會是小之又小，可否给我一個機會？他深思一刻，頓時接受，贈與我四年免費學額，給與我所需的I-20証件，可留美四年求學。我還要求他給我另一張I-20去申請家人來美倍讀的証件。我便立刻請律師去申請辦妥。二個月後，妻子和三個孩子來到波士頓，我們一家歡欣團敍！一年了！我在離港前，我們憂心重重，當時的感覺是團敍會是遙遙無期，現在只隔一年便能合家團叙，實是夢想成真！
開課後，我在波士頓公立學校三間不同的中學，教授眾多的華人新移民雙語學生。學生們在上舞蹈課都能像在上體育課、美術課、音樂課般得到學分成績。他們參與具有自已文化的課程，親切而又有趣味。舞臺藝術課程這半年在波士頓是試點課程。在學期完結時，一共八個來自不同國家不同族裔的學生舉行大匯演。華裔學生的演出，在我急促的訓練下，學生自我勤奮努力是因素。加上我教的多個中國舞蹈音樂節奏特別明快，和舞蹈服裝美麗而又極具民族特色，成為當天甚為歡迎的表演節目。聯邦撥款的舞臺課程，計有中國、意大利、希臘、海地和四個西班牙語系的國家，九月份正式參與波士頓公立學校的雙語課程，由一位資深的教師升為主任，名叫亞化艾‧底古達拉 Raffael DeGruttola所領導。他會見我們，笑着和我握手，並說湯美‧冒連拿勞向我說聲問好。原來他是我在舞蹈學系碰到香港認識之意裔舞蹈家東尼的好朋友。世界真细小外，有時亦真的很微妙！
在各種人力物力的支助，我在三問不同的中學教授以舞蹈為主的舞台課程。我勤奮努力，務求做到最好。一開始我給與華裔學生們很大的信心。我在波士頓的東波士頓中學校教授開始以來，為華裔雙語教育的學生們，在全校各族裔學生舞台藝術比賽中。一齣民初的雙扇舞，獲得冠軍。華裔學生們喜出望外的棒着大獎盾座歡呼。從未在比賽中得過獎的華裔學生們開心到極點！我亦以聯邦政府支助的舞台藝術課程而感到驕傲。接着第二年又以大頭笑佛舞獲冠軍。雖是後話，實在不俗。
回到最現實、最難捱的就是要上波士頓音樂學院舞蹈系的四年免費大學，雖得到了就讀學位。讀起來可不容易！舞蹈系大學課程，舞蹈訓練以芭蕾舞為主。我獲得進入大學一年級，我就得要去上課。教芭蕾舞課的導師就是上學年我的同事，我是教東方舞蹈，在導師們休息室我們有時碰到面。她想也想不到，我轉為她學生的一員，我在跟她上芭蕾舞課時，她很奇怪，我是教東方舞蹈，芭蕾舞我跳得如此好，在班中當眾稱讚。雖然我自己知道，我們香港還在芭蕾舞業餘的階段；但我也花了時間在芭蕾舞上。現在由導師變為學生，我心中有着虎落平陽之感！學院的書本課程却深得很，大學一年級英文讀本，就要讀詩詞與古典文學。我自然没法應付，上了幾堂課，便不再出現課堂。加上我一星期要到波士頓三間雙語中學，每間要教二節舞臺藝術的舞蹈課，出入各學校駕車時間很長，實在沒法上大學一共五科的課程。還好，我已經簽有波士頓公立學校的特別教師合同，由德古達拉主任親自到聯邦勞工處申請得到了我的工作証。我一切都妥當，是申請永久居留的時刻了。在1974年聖誕前我收到波士頓音樂學院舞蹈系的信件，說明我自動離校，已通知移民局處理。當時我已自已到移民局入纸申請了一家五口的居留權，美國所謂的綠咭，只是等待移民局的發出。在申請的過情中，我體會了很多和認識了很多美國文化。初時我想找律師替我們申請綠咭，律師却要一千二百五十元一位，一家五口需要六千二百五十元。豈不是我半年薪水有多。我知道我現在有合法工作証，不會有甚麽問題。我便自己填寫表格來申請一家大小。自己走進移民局拿取或遞交申請表格。移民局長派幾位移民局工作後已退休的老人家，義務及免費替申請人在表格上的協助和核對。我最大的收獲，除了要為申請交費用，每位二十五元，一家五口衹花費一百二十五元。那和律師所要六千二百五十元，真是天淵之別了！更慶幸的是那位退了休的移民局老人家，教我用妻子在上海出生來申請移民名額。因為中國民衆不能隨便對外移民，有很多很多的申請配額；但如果用我香港出生的移民配額，我們的申請將要等十多卄年才有绿咭到手。因為香港移民到美的配額爆滿，正在大排長龍等待。多謝移民局的退休老人家們，我就用了妻子在上海出生的天主教領洗纸証件。差不多一年時間，我們一家五口就獲得美國永久居留的綠咭，感恩天主！
有了綠咭身份的居留，有了五口團敍的家庭，有了穩定工作的收入。我非常努力的去做我要做的事。飲水思源，我能得到中華廣教學校最早給與我的工作崗位，我特別勤奮。波士頓華埠社交活動頻繁，節日又多，以致學校甚多的演出。加上學校畢業禮表演節目變成以舞蹈佔多。有時星期六或日也加班，甚而晚上帶學生演出，我都在所不計。為了學生們對舞蹈學習的多面性，除了中國舞蹈外，我還選擇世界民族舞、兒童芭蕾舞來提高他們的興趣。
上課時，還把二十年前我在學友中西舞蹈研究社所負責過的，教學生們這種有趣、簡單而又歡快的集體舞。集體舞在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中期，香港非常之流行。學友中西舞蹈研究社的集體舞以大陸傳入為主的，與各進步團體和左派工會甚為熱衝；但在眾多的芭蕾舞學校及官立學校則以世界各地的為多。他們把集體舞正名為土風舞。我過去在麗的電視唱片房，除了收集33或45轉的黑膠唱片中我懂得的各國土風舞外。我還在一大堆舊78轉中國出品可破碎的唱片中，找到了十首學友社經常愛跳的集體舞音樂，這些都是當時市面上不可能買到或找到的。我製成錄音帶後，除了自己使用外，還送給一套給與學友中西舞蹈研究社。這錄音帶對我現在教學，正是大派用塲。尤其是用於廣教中文學校的小學生們，淺易而有趣，很有節奏感！
在廣教中文學校工作中，看到校長陶至剛女士的工作熱誠可嘉，忘我的去做好中華廣教學校的工作。陶志剛校長對學校的工作不違餘力，以身作則。更甚的特別和老師們加班加點外，還發動自己兒女及丈夫到校協助。她的勤奮努力，傳遍華埠。隨了教學課程外，還特別注重學生們的各項活動，使我敬佩萬分！她常重覆表示，孩子們在每天一早到公立學校全天上課，又立刻來到中文學校繼續求學。在每天多加二個小時的中文課，毫不簡單。為的是對中國文化語文上的認識和學習。孩子們的努力，我們更應加倍的做好我們教育工作。她經常以身作則，勤奮至極，是我最好的借鏡！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