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5月29日 星期六

香港麗的電視工作五年 (十五) 肆:工作有成,避重就輕,時移世易,舞蹈吃香。



肆:工作有成,避重就輕,時移世易,舞蹈吃香。

隨著電視臺的工作逐漸穩定,我私人學校的業務也得到相應的發展,到來學舞的大部分是現職的老師,多是香港教育學院的畢業生。我越來越忙,星期六下午和星期天都要上課,有時還要利用下班以後的時間,到各個學校額外授課,這令我的收入大大增加,生活進一步豐裕。
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興起學中國舞的熱潮呢?世事多變幻,真是世界輪流轉!這當然有它的原因,在我進入電視臺工作之前,那時候大多數表演中國舞的都是所謂的“進步團體”和“愛國學校”。由於政治環境的因素,中國古典舞的演出不怎麼敏感,如果是表演民族舞,就會被冠上一頂“紅帽子”。試舉例來說,學友中西舞蹈研究社未被大批左派紅校圍攻前,都十分避忌這一點。而當紅校圍攻得手後,我們在學友中西舞蹈研究社所跳的“蒙古族鄂爾多斯舞”,楊偉舉還為了避嫌,將它異名為“草原舞”,所以當時的民族舞表演只是極限於某些特殊團體和場合。今時今日,忽然一個大轉變,港九所有學校均盛行中國民族舞。這種現象改變的原因,是港英政府從來就是無所不用其技。此時,國內發生了驚天動地的文化大革命,中國古典舞蹈和中國民族舞蹈竟然都被批為毒草,所有這些舞蹈都被打入深宮,動不得。但是港英政府卻在此時大力提倡,除了鼓動公私學校學生們學習中國舞外,更每年定期舉行全港九學界舞蹈比賽,搞得熱火朝天。這個現象給我提供了一個施展才藝的機會,我當然喜出望外。我亦榮幸地在這一屆全港九學界舞蹈比賽中,被教育司署膺選為舞蹈比賽評判,我與劉兆銘,梁漱華三位評判,都是麗的電視的舞蹈編導。我在評判的工作中,發現各校舞蹈老師們和業餘舞蹈工作者,編排出來的舞蹈都有不錯的水準。唯獨舞種太少,相信是港英政府在教育司署提倡中國舞蹈的日子尚淺,希望日後在舞蹈的推廣上顧全多方面的發展,定會有長足進步,這是我深切的寄望。



香港教育司處主辦的學界舞蹈比賽,分為西方舞蹈與東方舞蹈二大類,後又加上現代教育舞蹈。且分為中學與小學不同區比賽。初辦時祇有西方舞蹈,後來添加了東方舞蹈。西方舞蹈促進了各大芭蕾舞學校的發展。東方舞蹈的參賽者有百分之九十以中國舞蹈參賽。這種情形,令我們這幾位早期不怕被稱為“左仔”的舞蹈工作者,大派用場。各學校擁躍參加,爭奪冠、亞、季軍三大獎項。在業的學校老師必須在本校,選出一位熱愛舞蹈或對舞蹈有修養的人選,訓練學生及準備每年參加全港的學界舞蹈比賽節目。這種情況造就了不少人才和舞蹈愛好者,年輕人是晉身藝術的最好時機。為了在舞蹈比賽中取得好成績,年輕的學生們都努力參加訓練,他們也得到來自各方的支援和鼓勵。學校成為了培養造和就藝術工作者的搖籃,這是前所未有的可貴之處。想起當年我們這些少數的舞蹈開墾者,艱難地耕耘,不斷摸索與追求。舞蹈已從萌芽時期發展到現在的成長的階段,結合教育司處的教育方針,繼續開展,將會取得更大大的收獲。



麗的電視台播出的舞蹈節目,隨著電視台節目的增加而增加。舞蹈組又加聘了澳洲籍的科娜任舞蹈編導。而負責中國舞蹈的梁潄華移民加拿大溫哥華結婚而離職,中國舞的擔子全落在我身上。舞蹈藝員方面,兼職﹝半職﹞返電視台工作的三位芭蕾舞高手,黎海寧,芬妮及賴秀蓉分別離職留學英國。不過,麗的電視除了有藝員訓練班外,更創立了舞蹈藝員訓練班。考入舞蹈藝員訓練班的都是各學校出來的中學生,經過一年的訓練,舞蹈水準也不錯,成績較好的有何巧兒、韓瑪莉、梁惠女、梁淑清、區少權、張允提、陳偉權等。他們在畢業後參與節目表演和出鏡,有了這一班俱勤力又聽話的生力軍,更增加了舞蹈組的實力。在中國舞蹈方面,我終於可以選用人數較多的群舞來教授出鏡。有了一班生力軍,又勤力,又聽講,很是受用。在中國舞蹈方面,我可以取用人數眾多的舞蹈來教授,例如蒙古鄂爾多斯和西藏的友誼舞,要十個舞蹈藝員才可以跳上述舞蹈。我等了這麽久才可以去教授,真是喜出望外,這對我很大的鼓舞。



我能有這樣不懈的努力,是因為我是為工作而工作,為有熱愛而熱愛我的職業。我能獲得舞蹈為職業,是我人生最大的快樂。第三年的合同等到在最後的日子才總算簽了。我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,又像蠻牛般地去工作。到這個時候,電視臺的工作已過了三年多,我在舞蹈的創作和編排上,並沒有太大的困難。因為我選材的範圍比較廣,西方舞、芭蕾舞及中國舞三個不同的舞種互相交替編排。雖然梁漱華離去後,我要擔起中國舞蹈的編排。但是,不是每個電視節目都需要有中國舞蹈。這給我有更多的時間和空間去選擇不同的舞種,盡量把舞蹈編排得好! 中國舞在香港的成長並非容易,尤其是民族舞。我們只在一九五五年親眼目睹過“中國民間舞蹈團”的訪港演出,看完了這場豐富多彩的表演,令我們對中國舞蹈增長了深厚的認識,促使我們更加喜愛中國舞。其後,再逐漸地從一些來自國內來的電影或香港的左派電影、雜誌、左派團體的演出中,慢慢地獲得部份的舞蹈知識和舞種。就算我在左派的香島學校讀了四年書至畢業,就只跳過「花兒與少年」和「春山採茶」和看過一齣「豐收舞」,可想而知那時候的舞蹈資料是何等的貧乏,多困難尋覓和掌握,一切都只能靠自我去摸索。



麗的舞蹈組越來越壯大,除了舞蹈訓練班畢業後加盟外。不斷有新的人才從國內來港加入。北京芭蕾舞學校畢業的胡秀麗,北京東方歌舞團來的藍玲瑩。她們上任後,我特意邀請具有中國舞蹈專業資格的藍玲瑩到舞蹈室,觀摩我的排練和作出批評,驗證每個中國古典舞蹈基本步法的正確性。我很滿意我這個通過自我摸索而努力出來的人,能獲得滿分,這給我更大的自信!有一次,在排舞室,我遇到舞蹈訓練班畢業的區少權。他向我喊道:陳Sir,你收擋吧!以後不要教中國舞蹈了。我諤然,問他幹嗎這樣說?他笑著又頑皮地在賣弄關子不回答我的追問。最後才跳起來喊著:恭喜你,你教的西方舞蹈,又獲得冠軍,連續三年獲得冠軍,倒不如教西方舞更好!原來他偷空去觀看了學界西方舞蹈比賽。我曾經提過,在學友中西舞蹈研究社開始對舞蹈研究和實習的時候,賜給我“第一舞”的是「匈牙利板凳舞」。這一齣舞,在舞蹈比賽中,我得過二個冠軍,第一個是浸會學院系際綜藝表演比賽獲得;第二個是我的學生以她學校的名譽參加了在全港九校際舞蹈比賽,獲得了冠軍。我在學友社與柯其毅一起研究和創作的「阿拉伯馬刀舞」,又參考了電影中我的「俄羅斯民族舞」,將它傳授給這所學校,並參加了這屆舞蹈比賽,再次獲得冠軍。
該校名叫「香港官立長沙灣工業學校」。他們的成功,是學生們勤奮努力和該校蔡濟淮老師訓練有方、嚴格督導所至。連續三屆在中學組西方舞獲得冠軍,因此該校永遠擁有“湛兆倫杯”大獎。當時港英政府教育司署每年舉辦的舞蹈比賽盛會,香港、九龍及新界各區的決賽中能得到這個獎項,是極之不易的殊榮,有史以來亦衹有此一次!提到這些榮譽,除了蔡濟淮和我,應該褒獎和感激的是當時的學友中西舞蹈研究社,給了我們對舞蹈的研究、創作、和實習的機會,才會有這樣好的成績,三方面共享榮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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