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正襟危坐的我,衣襟上帶著浸會學院史地系的系章,拍攝這相片時沾沾自喜!可惜,人生八九不如意;系主任黃啓樹教授一去世,就接到註冊主任的通知,我沒有參加香港政府中學畢業會考,修滿學分,也不會發給我學士學位,沒有浸會學院大學文憑。天啊!猶如睛天辟靂,浸會學院每月要七十五元的貴學費。說句諷刺的笑話:這個數目,已是柯其毅在學友社,當秘書的半個月薪金。讀書求學問,也得要爲將來出路打算。“香記”畢業後,失業失學的痛苦,猶在心頭。還好,事物總有變數,我的第一份工作,是二十五兄推介,申請香港政府工務局。在學歷上,只是寫上浸會學院四個字,不敢填寫香島中學,居然順利過關!如果我填寫香島中學,大概休想矣!
譚令玲與我在「匈牙利板凳舞」加插一段雙人舞,使在舞蹈演出中加強很多。史地系在浸會各系的舞臺藝術演出比賽連續獲得兩年的冠軍。這種情況,從來在此活動中甚小出現的。史地系全體師生雀躍不已。譚令玲與我都是芭蕾舞者,相信演出比賽較為佔優勢。譚令玲是我家的好明友,我有機會進入浸會學院就讀。全由她親自請黃啓樹教授助我。我這個香島中學畢業,而沒有參加過香港會考的學生,才能有機會進入浸會學院就讀。我深切地感謝她。能使我脫離失學、無職業之苦!
學友中西舞蹈研究社社員對舞蹈研究和實習,賜給我“第一舞”「匈牙利板凳舞」。這一齣舞,我得過二個冠軍。第一個是浸會學院系際比賽獲得。第二個是在全港九校際舞蹈比賽,是我所教的學校獲得。在學友社研究和創作的「阿拉伯馬刀舞」和「蘇聯民族舞」;繼續又在這所學校授教,接二連三均獲冠軍。該校名叫「香港官立長沙灣工業學校」。他們的成功,是學生們勤奮努力,和該校蔡濟懷老師負責督導所至。連續獲三屆中學組西方舞冠軍,永遠獲有“湛兆倫杯”,在當時每年港英政府教育司處熱騰騰的舞蹈盛會,香港、九龍及新界各區的决賽中得到這獎項,爲極難得之殊榮!提到這些榮譽,我並不是要用來褒獎我自己。而是褒獎和感激學友中西舞蹈研究社,能做到對舞蹈的研究、創作、和實習。才會有這樣好的成績!

楊偉舉和梁印雪表演優美的「花間彩蝶」,深獲觀眾讚賞,社友們都力棒。我為楊偉舉而高興。舞蹈組的發展慢慢地有所改變。自從一九五三年初到學友社,我集中社的集體舞與世界民間舞學習和訓練,直至一九五六年,以芭蕾舞為主的柯其毅進入舞蹈組的領導之一,芭蕾舞成為重點的發展,也培養了年資較長的芭蕾舞四男四女,且有較高水準的組員。梁印雪集中芭蕾舞及兼安排她任中國舞的主要演員,比較遲到來參加舞蹈組的湯玉珍,以中國舞為主,她進步很快,兩人成為主要角色。加上近來愛國進步學校又派來了好幾位參加學友社,女組員有份量了。男的就要靠楊偉舉自己。雖然不太多水準高的中國舞組員,但中國舞越來越多新社友來參加。壯大團隊,漸漸地成熟不少。芭蕾舞與中國舞同時並進,使學友中西舞蹈研究社在舞蹈上最高峯的時份。柯其毅,楊偉舉和陳維寗三人負責舞蹈組的工作,我知道自己是副組長,但組長是柯其毅或是楊偉舉呢!連我也不知道?
學友中西舞蹈研究社我之十年回顧 (九)
社員大會對好蠢(譚富強)的鬧劇,我亦有反映我的看法。我這樣做,相信對我或對社,沒有好處!相信他們更不接受我了!但我不理會這些,我還是熱情地工作。但有些事,是不由自主的。我第一次受到無理的,亳不客氣的對待;在一個舞蹈組的午間派對的前一天,我和黎景芳和黎慶琪和陳樹桂幾位社友,他們均不是舞蹈組成員,和我一起通宵達旦,在社合力清潔地方,細心地佈置會場。工作到晨早之前,太倦了!我們便以厚厚的窗簾布作睡床,睡在地上;睡醒後,已是午時。急急地回家梳洗,再趕回社去。楊偉舉一見我進入大廳會場,不由分說便當眾罵道:現在才回來,你怎搞的。置工作而不理!我轉身不理啋他。但心中極度不好受,且還覺得很不對勁!做了工作沒有人知道,沒問題!先斬後奏,不弄清楚,不問情由。當眾的,完全沒有尊重個人的尊嚴。我發夢都沒有想到,有人會如此不檢點地對待一位社友,何況我和他都是舞蹈組的負責人!他真的那個!
社每年都有到新界青山醫院演出,十個八個舞。都是我一個人去負責整裡全部服裝和道具,這會是一百幾十件東西要整理完善。服裝要燙好,接疊好,整理道具等待出發演出。我祗是舞蹈組副組長,沒有能力去發動別人來分擔,柯和楊偉舉交帶了我便算。我對工作非常狂熱;每年照做,埋頭苦幹。更是非常樂意去做,全無怨言。第三年,我忘記了攜帶一套劍舞服裝的上衣。楊偉舉又當著全體舞蹈演員,直指我的不是,當眾責備。我心想,為什麼幾年來,從沒有人幫助我整理服裝道具,難道柯其毅和楊偉舉都不知道嗎?錯了我承認,我自會檢討。楊偉舉為何要當眾斥責!到底他是何等人也?
正當我在香島中學,畢業又失業之際。我家裡一位年輕友人譚令玲,邀我教授浸會學院歷史系一個舞蹈。她們竟獲得全校系際舞臺表演比賽冠軍。這是他們從來沒有得到過獎項的史地系,同學們非常開心。譚令玲好奇地問起我?為什麼不讀書又不做工?我表明因為香島中學畢業,很難會找到工作的,畢業即是失業。無奈!她們了解我的困境,一起要求歷史系系主任黃啟樹教授,推薦我入歷史系。幾經艱辛我也不能進入了浸會學院。最後,黃啟樹教授帶我直接去見註冊主任,主任表明我沒有參加香港中學畢業會考,不能夠入學。黃教授請我在主任房外等。我聽到黃教授提高嗓子說了很久。他們的對話我聽不懂,因為他們說的是上海話。裡面的,聽不到不要緊;他出來時,黃啟樹教授對我說的那句,我就懂得:你可以進去註冊了。黃啟樹教授竟會為我如此爭取,我十分感動!入學後,我也親自和史地系同學一起參加比賽,我還與譚令玲加上一段雙人舞,譚令玲且是芭蕾舞出身的,使舞蹈加強了很多。這一年又以匈牙利板凳舞取得冠軍。我自己也覺得可喜可賀!可惜,接踵以來,使我們傷痛的、心碎的。就是黃啟樹教授在與美國哈佛大學交換教授學者,工作之後回港。不久,突然因心臟病去逝!我們痛失良師益友,永遠懷念著他!
話又說回來,社有意無意間找人和我談話,問我為什麼要到洋化的學院去受奴化教育?這類問題,使我啼笑皆非。我怎樣回答他們呢?心裡祗有苦笑!我以社的工作為己任,我愛祖國!但學友社的領導人對我之態度,實在有商榷的餘地。我向著北方地問,學友社的「後台老板」將會怎樣對我呢?我有時嘆氣,期望他們有所改變!我看到社的負責人愈來愈對我變得那個!。很奇怪的,很多不應發生的事也發生了。有一天,我和黎景芳在彌敦道「九一七」社址後座的各組活動室閒坐。室內還有戲劇組幾位社友,我並沒有細心覺察他們。突然一個人影向著窗門直跑、直叫著:我要去死!說時遲,那時快;我箭步衝過去,抓著她。還好,她才一腳在椅子上,一腳在窗欗前。她被我拉下還不斷哭泣。我們都不知如何是好。我只有去電梁慕嫻主席立刻回社處理!梁毛回社後,安慰她後,也不知她所為何事!梁毛請我一起倍著送她回家。行了幾條街,她還是跌跌撞撞的。快到她家門,梁慕嫻要我抱她上樓。慘極!她住在八樓,沒有電梯的,我氣長氣短的捱上到七樓,她才說:放下我,我現在可以自己走上去! 雖不知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?我們猜她是失戀吧!她是戲劇組的,於是組長馮長善,組員梁淑儀、黎慶祺和我一起約她到公園散心、照相、吃雪糕。希望開解她!之後,在社我們想要看那天的相片。恰巧當時人多又嘈吵,我們到隔邊小房子去看;外面太吵,我們順手把門關上。很快的,社常委鄧鬍子突然進入,面部很不自然,看過相片後不說一句話便離去。事後梁淑儀告訴我,有人斷定我們在搞小圈子。幹嗎?我知道在愛國的團體,搞小圈子是嚴重的。怪嗎?我是舞蹈組副組長,馮長善戲劇組長,我們都是組的負責人,何來要搞小圈子。難道鄧鬍子不知道那女社友先前發生要跳樓的事嗎?是否又是另一個楊偉舉,不由分說,便定下結論,說我在搞小圈子。奇哉怪也!欲加之罪何患無辭,我愈來愈感覺到這話的真蒂!
有一次,我兄長超齡還未有結婚,姊姊們為他找對象。在家裡大廳實行開派對,以助我兄。派對完後,已是深夜。女仕們太多,我和弟弟都要分別送她們回家。上了巴士幾個站後,剛好「亞媽」學友社的前主席,現任社常委的梁濬昇上車,看到我和一位比我年紀較大的女子,一對的站在車上,有說有笑。他面色黑沉著,也不和我打招呼!「亞媽」平常對人笑口常開的,他連點頭招呼都沒有。我希望不會又是一死罪吧?